在不久之前,他大概也曾把那一切误会成了爱情,听着某个人高分贝元气满满的喊声,穿过熹微晨光中淡金色的雾气、踏着夕照下血红血红的土地、在夜晚亿万年前宇宙深处的闪烁视线的注目中,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但每一步都切实在前进,不知不觉把他们送到了离时间起点如此遥远之地。他思索着如果泽村不在自己身后,自己到底能不能像这样跑下去,沿着高高的通往天庭的台阶,到一个接一个耀目的舞台上来。他也并不介意泽村就这样跑到自己的前面,这回由他来追逐那个背号以及比自己稍矮一点点的背影。
可他清楚无比。他所希望的不光是追上去,而是从身后将那个人束缚在自己怀里。我们都是ACE。由谁来拥有那个背号似乎都没关系。因为我们如同一体。
忽梦少年事,令这白雪茫茫的黑夜冷到人的骨骼里。躺在他身边的泽村睡相差得惊人,手臂摆成投球的姿势,一挥起来就往他脊椎骨上砸去。他牵起嘴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微笑。
带太太来北海道旅游,还非得跑到高中同学家死皮赖脸地住一晚而把太太一个人扔在旅馆里,也就泽村能干出这种事了。也不怪他,他是真醉了。自己是装醉,装作醉的不清醒了朝那总是撅起来的嘴唇吻了下去。竟然也没有被拒绝。
“嗯。降谷。”
“把你吵醒了?”
“现在几点了啊?”
“五点半。”
“啊,到起来跑步的时间了。今天一定不会输给你!天啊外头是在下大雪吗,下大雪也不会输给你的。”
“……”
“别无视我!”
“……”
“我说你这个人,微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是吗。”
泽村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