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天

欲辨已忘言。

 

只实现一种结果,这才是我们迫切的人生现实,这也是人深刻而且可持续思维的真正基础,包含着我们绝大部分的欢愉和悲伤,以及特殊的愤怒和不平。后者也许是书写更直接的驱动力量。…书写者自己最知道,避开痛苦(包括情感的悲苦和日日工作的艰苦),他所剩的东西不多了,所有这一切瞬间化为一缕青烟,小说成为一种游戏(电动玩具那种意义、那种认真程度的游戏),无所不能,但也什么都不是。
——唐诺《尽头》p019



“一个有创意的作家必须仔细研究竞争对手的作品,包括至高无上的上帝的作品。它不仅生来必须具备重新组合特定世界的能力,而且生来必须具备再创造这一世界的能力。没有知识的想象力不会比后院的原始艺术走得更远,充其量不过是孩子在围墙上涂鸦的东西,或市场上商人的讯息。艺术从来不是简单的。”

——纳博科夫 引自p026


昆德拉与《百年孤独》的《相遇》

“有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小说的艺术似乎走出了这个梦,注意力的中心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系列的整体,这些个体每一个都是独特的、无法模仿的,然而他们每一个却又只是阳光映在河面上稍纵即逝的粼粼波光;他们每一个都把未来对自己的遗忘带在身上,而且也都有此自觉;……从一切迹象看来,欧洲个人主义的时代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时代了,可是他们的时代是什么?…”

——p071


但“完成品”的王维,不只诗短,我们实际来看,他最终连有着历史掌故的字词都不使用了,仿佛洗掉时间最后一抹污渍,让文字完全透明,让文字失忆不再受苦,让文字不黏附任何牵牵挂挂的东西。…世界重新开始,才正要开始,世界就是你此时此刻看到的样子,再不是别的。…

只用二十个字看世界写世界,当然得有精湛的技艺才行,但纯粹从诗、文字技艺的进展角度,却很难解释最后甘于只这样写诗的王维。人的生命经历总是增加的,对世界的认识是堆积的,书写技艺也是展开的,四面八方试探的,最终,如果不是全无可能,以书写作为一生职志的人,还是会想奋力告诉世人,他这一生所见到的,所周旋不休的这个世界其大致完整模样究竟如何,应然实然也许理不清但也没关系,惟语调总是叮嘱的、哀伤的。

——p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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